碧玉楼


碧玉楼原序
尝观淫词诸书,多浮泛而不切当,平常而不惊奇。惟有碧玉楼一书,切实发挥,不但词藻绚烂,而且笔致新鲜,真足令阅者游目骋怀,解其倦而豁其心。其尤有可取者,劝人终归于正,弗纳于邪,殆警半之奇文也。是爲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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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刻碧玉楼捲之一
诗曰:
世人迷途不知还,终日奔波是枉然;
若能跳出红尘外,便是长生不老仙。
第一回王百顺出门访友张碧莲房中饯行
四句提纲叙过,生出一部野史。话说河南汴梁城中,有一家富豪,姓王名百顺,祖居汴梁。年方二十,相貌出衆,一派风流之概,人品超群,不是寻常之辈。娶妻张氏,年方十九,名唤碧莲,美貌无双,令人可爱。
张氏初过门时,性情温柔,极其贤慧,夫妇之间,百般和顺。既至后来,渐渐生心,常不如意。
凡行床时,就嫌其阳物微小,遂怨恨道:「奴的命薄,摊了你这不中用的人。自从奴嫁于你,一年有余,行房从没得个快活。你怎能够将阳物养得长大粗硬,教奴受用受用,也不枉奴嫁你一场。」
每朝每日常说,说得王百顺也动了心了,一心想要阳物粗大。其实无方可治,因而想起朋友吴能来,说:「他爲人极其能干,不免走到他家,向他商议商议。倘然有方可治,岂不如妻子心头之愿?」
于是换上一套新鲜衣服,走至其家。
适吴能在家闷坐不乐,一见王百顺来,满心欢喜。迎至书房,分宾主坐下,书童随即献上茶来。二人闻谈了几句,王百顺随即将心事向吴能说了一遍。
吴能随机应变,顺口答应说:「此事非到京城中不能办理,吾兄若要如此,须得到京城走走。」
王百顺听说,满心欢喜。又说了几句閑话,遂告辞而去。来到家中,急忙收拾行李,明日就要起身。妇人碧莲闻听此事,甚是如意,随即叫梅香到厨房收拾酒餚,与丈夫饯行。
不多一时,梅香收拾停当,托在上房,放在桌上,俱是山珍海味,好不齐整。夫人满斟一杯,递与丈夫百顺。
百顺接过酒来,一气饮乾。又斟一杯,亦是如此,一连三杯。
碧莲开言说道:「官人上京,一路上须要保重身体,不可贪採野花。到得京城中,赶紧访问能人,办理此事,速速回家,以慰奴望。」
百顺回言说道:「夫人放心,不必过虑,一到京城,即速办理,断不肯久居于外,使妇人孤枕单衾,久受凄凉之苦。」
说罢,二人又饮了几杯。
天已三鼓,随即令梅香折去餚馔,进入内室,各自宽衣解带,同入罗帐,共枕同衾而卧。
百顺乘着酒兴,慾火烧身,又在灯光之下,看见碧莲那般娇媚之态,随即双手搂在怀中,不住的亲嘴,用手摸其阴户,早已流出淫水来了。碧莲亦用手戏弄其阳物,虽然微小,却是直挺挺的,如小棒槌一般,满心欢喜。
此时碧莲淫兴大发,不由得口吐舌尖,与百顺亲嘴,遂叫道:「我的心肝,快与我弄弄罢!」
百顺亦知其淫兴发作,禁止不住,随即爬将起来,将他两腿分开,把两只小小金莲架在肩头,底下的阳物凑进牝户,往裏直入。忽高忽低,抽了百十多下,抽得碧莲哼哼唧唧不住的只叫:「心肝我儿,受用死我了!」
于是双手将百顺搂在怀中,下边挺着身子,洩了一股。少停片时,碧莲爬将起来,又叫百顺仰卧于榻之上,妇人爬在身上,两手搧着牝户往裏放。
龟头昂大,揉搓半晌,一高一低,唧唧有声,淫水直流,抽了有二百余下,抽得百顺心中畅快,妙不可言。又叫百顺将奶头啣住,咂得妇人一阵昏迷,淫精大洩,四肢酸软。百顺此时阳精亦至,那龟头在牝户中,跳了几跳,方纔对洩。二人相搂相抱,共枕而睡。
睡到次日天明,二人连忙穿衣束带,下得床来,梳洗已毕,用了点心,就要起身。不知如何?下回分解。
第二回百顺进京访妙术吴能私通张碧莲
话说王百顺夫妇二人,起得身来,梳洗已完,用过点心,随即收拾行李,叫家人王忠上车行僱车。
不多时,将车僱来,遂叫王忠往车上搬运衣箱。又兑了二百两银子带在身边,百顺同王忠主僕二人上了轿车,离了汴梁城,顺着大路,一直往北京而来。这且不题。
却说吴能那日闻听百顺之言,早已有心勾引碧莲上手。既至到了次日,打听着百顺同王忠去了,满心欢喜。随即买了些果品餚鸡餚肉,提着两瓶金波露酒,一直往百顺家来了。
走至前厅,问:「有人没有?我来与王大官人饯行哩!」
碧莲闻听外边有人,忙唤梅香出来一看。原来是吴大爷来了,遂稟知碧莲奶奶。
碧莲说:「请进来罢!」
梅香急忙出来说:「奶奶有请。」
吴能遂将果品酒餚递与梅香,梅香接过来先往后走,吴能随后紧跟。
走至后房,碧莲笑嘻嘻的迎着吴能,说道:「又叫吴大爷花钱买这些东西。」
吴能说:「些须不腆,以表寸心,特来与大官人饯行。」
碧莲说:「今日早晨已经走了,代官人谢谢罢!」
说罢,让坐。
梅香捧上茶来,吴能吃着茶,不住用眼瞟着碧莲,上下观看。只见他鬓儿黑东东,眉儿弯生生,眼儿水零零。香喷喷的樱桃口,粉浓浓的脸儿红,杨柳细腰,又软又细,红缎花鞋,又尖又瘦。把一个吴能看得浑身酥麻了。
碧莲也将吴能上下端详了一遍,见他相貌魁梧,身体胖大,一派风流之象,想是个风月魁首。
因说道:「今日吴大爷既是费心,将束西买了,就在这边吃酒罢,不必走了。」
吴能听不得这一声,随口答应道:「既是留小弟在此,我也不好推辞。」
言语之间,二人眉来眼去,彼此都有了意了。
碧莲遂叫梅香往厨房收拾餚馔,他单陪着吴大爷说话。说来说去,以目送情,遂转身向卧房以内撒尿,起得身来,坐在床沿之上,用手脱了红缎子绣花鞋儿,手捏着金莲,直说:「奴好脚疼!」
吴能一见,知其有意勾引他干事,随即起来,走到卧房裏边,手捏其脚,便与他亲嘴,遂叫道:「我的娇娇,好小脚!」一面说着,一面用手就要解其裙带。
碧莲故意的将脸一变,骂道:「小天杀的,真来大胆,我家官人不在家中,你竟敢来欺我。」
说罢,用手一推,将吴能推倒地下。
吴能随即起来,跪着央求说:「娘子暂且息怒,我今日见娘子容貌十分出衆,不觉浑身痲了。求娘子开一点怜惜之恩,就死也甘心。」
妇人见他苦苦央求,遂回嗔作喜,用手将吴能扯起来,搂在怀裏,亲了个嘴,叫道:「我儿!你真来好乖嘴,奴实在没法缠你了。」
说着说着,用手解去罗裙,脱下中衣,仰卧在床上。吴能也就连忙宽衣解带,赤身条条上在床上。两手提起两只小小金莲,留意观看,只见白生生的两条腿。又往下看,只见高高耸耸,当中一道红缝,真来是妙屄春湾。
吴能看罢,那件东西不由得直挺挺的,登时立将起来,又粗又大,坚硬如铁。碧莲一见,吃了一惊,说:「好个东西!有这般粗大。这才是我的对头来了,比我家官人那件还大好几倍矣!」
遂用两手戏弄,说:「我的好心肝,你可千万慢些,不要性急,奴这阴户窄小,恐不能容下。」
说时屄内淫水直流,遂自己拿着七八寸长的那阳物,对準牝户,往裏便放。吴能挺着身子,往裏一顶,顶得碧莲哎呀一声,觉着阴户疼痛,堵塞得难受,不知进去多少哩。及至用手一摸,龟头刚刚进去,下余的还有六七寸没进去哩。
向吴能说:「我儿,你且拔出来,叫我喘喘这口气再弄。」
吴能看碧莲这等光景,不敢过于勇猛,随即拔出来。
少停片时,只见那牝户中淫水汪洋,吴能慾火烧身,遂将龟头对準牝户,用力直顶,双手搂着碧莲,不住的亲嘴,只叫:「乖乖!」下边龟头渐滑,已弄进大半去了。
碧莲说:「且慢着弄,裏边甚是难受。」
吴能此时到了乐境,那裏肯听,全身摇动,抽将起来,抽了百十多下,抽得碧莲也不觉疼。
到了美境,遂叫道:「我的心肝,你是有本事的,将奴的花心都揉搓碎。」
仍是不住的亲嘴,下边抽得唧唧有声。碧莲一阵昏迷,阴精已至,浑身酸麻,吴能的阳精欲洩,随即用手紧紧搂住碧莲,只见碧莲口吐凉气,神魂飘蕩,犹如死人一般。
二人对洩,搂着睡了一会,碧莲才醒过来了,说:「你可肏死我了。」
二人起得身来,齐整衣冠。刚刚下床,只见梅香走来,说:「大奶奶,厨房中收拾妥当了。」
不知碧莲怎样吩咐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三回有情郎堂前畅饮俏佳人夜晚偷香
话说梅香在厨房将餚馔收拾停当,走到上房一看,不见有人,只听二人在卧房裏说话,就知他二人干那勾当。故意的高声叫道:「奶奶,餚馔俱各收拾齐备了,收拾桌子罢!」
碧莲与吴能云雨已罢,刚下床来,羞答答的出来,说:「天不早了,餚馔既是妥当,端来罢!」
梅香听说,转回厨房,登时端来,摆得桌子上齐齐整整。
将吴能让在上座,自己在旁边陪着,满斟一杯,双手递与吴能。吴能也满斟一杯,回敬碧莲。二人推杯换盏,饮过数巡,面发红光,说说笑笑,不觉天色已晚,忙唤梅香秉上银灯,二人猜枚行令,酒勾八分。
吴能在灯光之下看碧莲,更添娇姿,十分俊俏,遂将碧莲扯过来,搂在怀裏,一递一口饮酒,一面解怀,露出白馥馥酥胸膛,手揣着奶头,笑道:「好似白馒头一般,真令人可爱。」
一面说着,一面饮酒。此时酒勾十分,淫兴又发,又用手摸其牝户,早已淫水汪洋,将裤子湿了半边了,遂令梅香折去残餚剩馔,拭了桌子,打发梅香出去,闭上房门。
二人进入卧房,宽衣解带,精赤条条,上得床来。碧莲坐在吴能怀裏,换上绣花软底睡鞋,头对头儿,又饮了几杯香醇美酒,仰在床上。相偎相抱,用手捏弄阳物,又喜又怕。
两个口吐丁香,交媾在一处。
吴能手执其双足,极力抽提,抽得碧莲春欲钻心,也不觉其堵塞,比着先前,受用多了。口裏不住的哼哼,喘吁吁的叫道:「我儿,你实会弄,你再往裏顶项,项着花心,才更受用哩!」
吴能听说,用力一顶,连根都尽去了。吴能伏在碧莲身上,不住的亲嘴。碧莲在下边,颤声柔语,无般不叫。顽了两个时辰,方纔精洩。两个搂着睡到天明方醒,二人又在被窝裏顽耍了一回,方纔穿衣而起,开了房门。
吴能才待要走,碧莲上去一把搂住,不知碧莲要做什幺?且听下回分解。
新刻碧玉楼捲之一终
新刻碧玉楼捲之二
第四回百顺京城閑游玩命馆老人传妙术
话说吴能起来开开房门就走,被碧莲一把扯住,说道:「情郎不要走,奴与你前世有缘,今日初会,甚合奴意。留你在我家住着,常好交合之欢,岂不彼此便宜。俟我家官人回来,再回你家不迟。」
说完,泪珠儿往下直滚,吴能说:「娘子有所不知,我家妇人原是个醋客,若常不回家去,断断不行。娘子待我这番恩爱,我岂肯捨你?从今以后,常常走动就是了。」
妇人又叮咛几句,说是:「须要勤来,不可失信。」
吴能答道:「总要常来,决不食言。」
说罢,吴能转身回家而去,这且不题。
且说王百顺主僕二人进京,一路平安。那一日,远远望见京城,心中欢喜。不多时,来到张仪门关上,查明车中物件,报了官税,开车进城。
不多时,来在寓客店前,主僕二人下车,往店裏搬运行李衣箱等物,来到上房安置停当,将车夫开发清白。店小二端了一盆净面水来,王百顺洗了脸,店小二遂又提上茶来,王百顺吃茶。
吃茶已毕,少顷用饭。用饭以后,天色已晚,随即打开行李,收拾床铺,主僕二人关门就寝。歇息一刻,到得次日天明,起得身来,梳洗已毕,用过了早饭,带着几两散碎银子,上街上游玩去了。
正走之间,忽见一座命馆,擡头一看,见招牌上写着一行大字:善看生辰八字,能蔔吉凶祸福。旁边有一行小字,写的是:秘传房术奇法。
百顺一见,心中暗喜道:「吴大哥说的不错,果然京城中有能人,待我进去领教领教。」
百顺随即走到裏边,见一位老者端坐,正坐在那裏看书。
百顺上前恭身施礼,说:「老先生有请,学生特来领教。」
那长者见百顺恭而有礼,随即欠身离坐,说:「有礼相还。」
二人分宾主坐下。只见一个茶童捧过一杯浓茶,递与百顺。
那长者便开言问道:「相公是那裏人氏?贵姓高名?到京有何贵干?」
百顺答道:「学生是河南汴梁城人氏,姓王名百顺,特到京城来领教先生。」
长者说:「既然如此,相公有甚事情?何妨说来。」
百顺说:「因阳物微小,行房时不能取妇人之乐,特求先生赐一妙术,能使阳物粗大,学生自当重谢。」
长者闻听此言,说道:「这却不难,须得一百天的工夫,方能养成。不知相公肯与不肯?」
百顺说:「只要老先生肯施妙术,学生多住几天,有何不肯?」
长者又说:「相公在店裏住着,一来路远,二来也不素静。不如挪在小铺后边,彼此便宜。」
百顺说:「既是先生见爱,学生今晚就挪过来。」
说罢,遂向腰中取出二两银子,递与长者,说:「些须薄敬,买杯茶吃。」
长者接在手中,谢道:「又叫相公费心!」百顺遂告辞而去。
回到店中,用了午饭,随即僱人担着行李,一直往命馆而来。安置妥当,遂叫王忠到外边治办酒餚,与长者饮酒閑谈。饮至鼓交三更,彼此安歇。
到了次日,长者叫他身体沐浴洁净,与他一个锦囊小袋,叫他将阳物装在裏头,终日静养,不许胡思乱想。若要胡思乱想,阳精走洩,其法就不灵了。又与他一丸增阳补肾丹,用白水送下。到夜晚三更时分,又与他一道灵符,烧化成灰,用黄酒送下。
每日如此,及至到了一百天整,果然阳物粗肥,又且长大,约有尺许,而且是用则能伸,不用仍屈。百顺满心欢喜,便叫王忠置办礼物,又封五十两银子,重谢长者,便要回家。不知长者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